范寶琛(編者摘自《河南日報》)

記得我上中學時，班主任李老師的歷史課幽默詼諧、生動有趣，同學們聽他談古論今，無疑是愉悅心靈的享受。

記憶中，李老師煙癮特別大。每逢下課，常見他蹲在墻角“吧嗒吧嗒”地吞云吐霧。不過，課堂上的他從不抽煙，偶爾伴著幾聲劇烈咳嗽，他會忽然自嘲地一拍桌子：“男生們注意了，以后千萬別學抽煙，成了大煙鬼會落下一身的毛病……”女生聽了掩著嘴偷偷地笑，男生們則跟著起哄。而此時，李老師忽然揚起教鞭，“輕松時刻已過，請同學們繼續上課。”

     上世紀80年代電影《少林寺》熱播時，我們幾個小屁孩對少林棍崇拜不已，有一天放學后，我和兩個同學鬼使神差地偷偷鉆進鄰村一片臘木林，想折幾根“少林棍”時，被護林員逮個正著。正值班的李老師聞訊后心急火燎地趕來了，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大道理……結果，李老師沒花錢把人“贖”了回來。不過，我們還是每人交了一份五頁作文紙的檢討書才算了事。

畢業離開學校后，有次無意中遇見李老師，話題不由得提起當年做的幼稚傻事。李老師樂呵呵地說，“年少時難免犯點小錯，據我所知，后來的你表現一直很出色的”。

一晃20多年過去了，李老師早已退休賦閑在家，由于相隔遠了，師生間難得見面幾次。去年教師節，我約了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去探望他。走進村子，推開那扇虛掩的門扉，李老師正揮舞著掃帚打掃庭院，瞬間的驚喜過后，他忘情地扔掉掃帚，伸開有力的臂膀給我們一個熱烈的擁抱。

李老師蒼老了許多，不過身板兒還算硬朗。我們爭搶著獻上感恩老師的禮物，李老師揮揮手說，“70多歲的人了，煙酒都戒了。唉，歲月不饒人，老嘍！”

熱鬧的氣氛在往事的追憶中不斷得到渲染，李老師還忍不住破了戒，他的臉上洋溢著興奮，嘀咕著原來喝酒的感覺這么爽……

我們由衷地感到，無論日子多么久遠，學生在老師的心目中依然重要。盡管經歷了漫長的歲月，他仍能一語道出我們的名字，滿懷深情地將一次探望視為心底溫暖的記憶。

師恩，難忘！